“是。”既然太后都问了，林云染自然要如实回答。

“你到哀家这里来，就是为了麒麟角，对吧？”太后心里很清楚，她到这里来的目的。

“……是。”林云染想要反驳，但又觉得太后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，她哪里还能反驳？

不如就干干脆脆地承认了。

“你都不愿意敷衍哀家一下，让哀家高兴高兴。”太后佯装生气。

“云染若是敷衍太后，岂不是欺骗太后。”林云染撇嘴，“太后对云染好，云染不想哄骗太后。”

“也罢。谁让你太聪明了呢？哀家一直都有一个疑问，你若是能解了哀家这疑惑，这麒麟角，哀家就可以给你。”

林云染心头一喜，太后果真有麒麟角。

但这问题会是什么？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吧？

说不定会是送命题。

“太后想知道什么？”

“先前寒家送来的麒麟角，可是被你偷走了？”太后笑着问道。

这分明是笑里藏刀！

林云染吞了吞口水，“太后为何会这么想？”

“你没有反驳，也就是说，的确有你的份儿了？”太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。

“请太后恕罪！民女也是受人威胁，不得已而为之。”林云染知道自己不承认都没有办法了。

只得跪在地上承认了错误。

“那麒麟角是被谁人拿走了？”太后问道。

“离花教圣女，伽蓝。”林云染回答。

太后严肃的神色一下缓和了不少，“伽蓝？”

林云染点头，“是，伽蓝有瞳术，可制造幻境、控人心智，民女实在是没有办法……事后也极力挽救，可始终不敢向太后坦白，望太后恕罪！”

虽说伽蓝并没有对她用瞳术，可她也没说自己中了瞳术，不算骗人吧？

“罢了，起来吧。”太后对着她抬了抬手。

林云染站起来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太后一眼，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。

“哀家方才说过，只要你肯说出来，这麒麟角就给你。”太后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，放到了她手里。

“太后……民女谢过太后。”林云染的手都有几分颤抖，这麒麟角会不会来得太容易了些？

“这麒麟角就算是哀家送给昭华的最后一样礼物吧。以后他会如何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若不是当初哀家一意孤行，他也不会被他父皇厌恶这么多年，说到底，都是哀家的错。”

太后叹了口气。

“有你在他身边，哀家就放心多了。”太后说完，揉了揉眉心，扶着椅子起来，似乎是要去休息。

太后的神情似是有些疲惫愁苦。

太后这般大方，又如此交代，倒是让林云染起疑。

能让一国太后如此忧心忡忡。

莫非……是寒家？

思及至此，林云染开口说道：“太后要走，云染也该送太后几样离别礼物。待到太后离宫的那一日云染定亲手送上。”

太后若是就这么走了，寒家人不会甘心。

说不定会想法设法阻挠。

她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太后的安危，让太后顺利离开。

“就不用你烦心了。昭华那里更需要你。不是还有药材没有找到吗？”太后摆了摆手说道。

她倒是想要快些找齐药材，可龙昭华的人打听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，她又能上哪里去找？

“哀家听闻，害得昭华出事的人，其实并没有死？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太后突然问道。

“太后是从哪里得到这消息的？”分明他们从一开始就说慕容嫣已经死了，怎么还会有传闻说人根本就没事？

“这么说，又是真的了？”太后的神色再次严肃起来，“这人怎么能留着？”

林云染将当时发生的事都和太后说了。

这事之所以要保密，都是为了凌天墨。

慕容嫣可是他的侧妃，还是他高调迎娶回王府的。

当朝战神侧妃，竟是细作。

这个消息一出去，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。

“没想到，竟然是这样。凌天墨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了？”太后眉头皱成一团。

“太后放心，我对她一直都有所提防。只要她出现在我身边，我定然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。”林云染说得分外自信。

林云染：“太后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？”

她想，必然是有心人打探出了这些消息，想要散播出来，拉凌天墨下水。

“这消息已经传了好几日，想必凌王那边已经有消息了。”

“看来，是该给点别的消息出去，冲散一下这传闻了。”林云染若有所思的说道。

“哀家还以为，你对凌王只有恨，你对他可是还有旧情？”太后说话的时候，眼底还有一丝紧张。

“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。先前我就和凌王一笔勾销了。凌王也帮过我不少忙，这恩情我怎么都得要记着，要还上才行。”林云染笑道。

她和凌天墨，根本就不可能。

“如此便好。不过，哀家看你，并非像是能容忍这后宫三千的人，以后若是……若是昭华登基，你该如何？”太后玩笑似的开口。

“谁知道能不能一直陪着他走到最后呢？注重当下，方才要紧。”

林云染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如何。

她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。

若是开心，不管这后宫有多少人，她都会留下。

若是不开心，纵然这后宫只有她一人，也是留不住她的。

“有你这话，哀家就放心了。”太后的眼中泛起了泪光，“以后得了空，记得到临川来看看哀家。”

“太后放心，云染要是有空，便会去看望您老人家。”林云染笑着答应下来。

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，林云染才拿着锦盒离开寿康宫。

林云染出宫往龙昭华的府邸去了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龙昭华原本正皱眉和自己对弈，看到她来，一下就有了笑容。

“没事还不能来了？”林云染坐到他对面，拿起白子，落在棋盘上，“你输了。”

“我刚刚就是想走这一步，没想到居然被你看穿了心思。我和自己下棋，哪里存在着输赢？”龙昭华轻笑一声，将黑子捡回到棋盒里。